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。
我们家在豫西农村,解放前村里总共有三个识字的,一个是清末的老秀才,一个是我爷爷,这两位年纪稍微大点,剩下的这位就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角姜君了。老秀才饱读四书五经就不用提了,人家是要考功名的,我爷爷只是断断续续上过2年私塾,家里让他读书是为了记帐,而姜君不同,他50年的时候才20刚出头,血气方刚,拥护gcd。解放时候,姜君刚从唐河师范毕业,正踌躇满志呢。
身有屠虎技,必有使用人。姜君在解放初倒还一路风顺,做到某小学校长,没想到57年打右派,他老先生勇于任事,光荣的戴上了右派的帽子。从此无事可做,下放回家劳动。每次来了运动,都少不了他老人家去扮演主角。每次扮演主角回来,轻则挨几板凳,重则头破血流。
这姜君开始总是垂头丧气,耷拉着尾巴难做人,后来不知道怎么了,他凡事开始不在乎。人和他说话,他也爱理 不理 ,总说,我不是这个凡间的人。和他交好的一个朋友透露说,姜君要成神仙了。
革命委员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,打上门去,问他因果,他先生倒不说话,只是笑。少不得被拉出来批斗一场。批斗时候他也不叫疼,只说,我明天要在某某地方成神仙了,我不给你们一般见识。革命小将老将们以为他发疯,并不理他。
第二天,他先生果然跑到某地去了,手里拿着一个剪刀,一把杀猪用的尖利的砍刀,一个大粗桶,里边盛满了水,还有一个干净的盆子,盆子上印着“某某县先进个人代表会留念”。
他先生先坐下来,展开一本破书,嘴里念念有词。少时,脱光了衣服,用砍刀剖开了肚子,血立刻淋漓了一地。他先生好象也不觉疼,慢慢的把手伸进肚子里,拿出来肠子,在盛满水的盆子里洗净。
又用剪刀,把肠子割下来,扔出去。
看的人多了起来。
这时候,他先生忽然大叫一声,用剪刀剜出来自己的两个眼睛。他整个人就成了血人。众人开始惊叫起来,四处跑着找组织,等到革命委员会的人来时候,他先生早安分着,一动不动了。
后来据他的挚友讲,姜君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本书,说按照上边说的办法做,就可以成仙,并立约他一起成仙。而此君却是现实主义者,说:你先去成仙,等你成了神仙,给我托梦,我就听你的。结果只有姜君自己成仙去了,而竟然没有托梦给他。
姜君生前甚重然诺,这次却没有实践托梦的诺言。我听后一直觉得遗憾。 |